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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处人口转型的十字路口:中国和“一带一路”国家劳动力市场的影响、挑战与机遇

作者:整理:余家庆 政策研究助理来源:/发布时间:2019-05-05

摘要:劳动力的结构性短缺必然需要通过吸引移民来填补劳动力需求与供应之间的差距。

      “一带一路”(The Belt and Road,缩写B&R)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简称,2013年9月和10月由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分别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合作倡议。它将充分依靠中国与有关国家既有的双多边机制,借助既有的、行之有效的区域合作平台,一带一路旨在借用古代丝绸之路的历史符号,高举和平发展的旗帜,积极发展与沿线国家的经济合作伙伴关系,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截止到2019年,中国已经与126个国家和29个国际组织签署了174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根据世界银行的2015年的数据统计,“一带一路”沿线国家2015年底总人口为45.67亿,占世界总人口的62.2%;土地面积4990.12万平方公里,占世界的38.5%;GDP总量为22.86万亿美元,占世界的30.9%。

       在暨南大学经济与社会研究院与全球劳动组织(GLO)共同举办的“一带一路”劳动力市场研讨会上,来自各国的与会学者就当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劳动力市场情况及其特征进行了交流与讨论。其中,来自意大利摩德纳大学(University of Modena)的Michele Bruni教授作了题为“China and the BRI Countries at a Demographic Crossroad: Labour Market Implications,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的发言,以下是会议观点实录部分。

Michele Bruni教授认为,如果按名义GDP测算,中国即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同时,中国在国际层面采取积极的态度,捍卫全球化与多边主义,追求和谐与平衡的国际关系。如今,中国已经是126个国家的主要商业伙伴,并在国际舞台上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但如果中国希望获得更多的国际认可,需要承担更多的国际责任。

       可以看到,“一带一路”倡议正是在这一背景下为中国政府所提出。从内部的角度看,“一带一路”的开展能为中国国内钢铁、水泥、机械等产能过剩的行业提供新的市场,除了加大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以外,中国周边国家的发展也能刺激中国西部等欠发达地区的经济增长。但与此同时,政策制定者也应该从当前老龄化与人口极化为特征的全球人口转型趋势下认识“一带一路”倡议所能起到的作用。

       经典的人口转型理论(demographic transition theory)认为,随着现代化进程,社会人口的发展将由传统社会以高生育率与高死亡率为特征转向现代社会的低生育率与低死亡率,并最终保持平衡。实证研究发现,虽然许多国家人口的生育率与死亡率在20世纪末期得到了大幅度的下降,但死亡率的下降先于生育率,尤其是新的平衡尚未建立,生育率已下降到更替水平以下。目前世界已有66个国家的总和生育率远远低于2,也即是人口更替水平,预计这一数字在2050年将达到134个国家。

       考虑到人口转型对每一年龄组有同样的影响,这也暗示了在工作年龄人口(working-age population)中,同样存在人口转型的趋势,劳动力的供给将受到冲击。同时在人口转型的冲击下,由于生育率的持续下降,从儿童、适龄劳动力到老年这三个年龄组,自儿童组开始分别经历了人口增长、增长放缓并停滞、人口缩减三个阶段。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处于人口转型后期的国家,其国内适龄劳动力的人口减少以及老年人口的增加。

       当前世界各国正处于人口转型的大趋势,但劳动年龄的人口转型在各国的发生并不同步,并取决于各国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这也决定了世界上各国间的劳动年龄人口的两级分化:一些国家存在劳动力短缺现象(structural shortage of labour),而一些国家的劳动力则过剩(structural excess of labour)。对于欧洲、北美和一些亚洲国家,例如中日韩三国,他们正面临适龄劳动力减少的问题,而在非洲或亚洲其他国家,则处于适龄劳动力人口的增加阶段中。这种人口极化现象带来了对各国劳动力市场的冲击。

       处于人口转型后期的发达国家将受到维持经济增长、养老压力和劳动力短缺的影响,而处于人口转型早期的国家则大多属于欠发达国家,其国内公民面临贫困、饥荒、腐败、流行病等等困境。经验研究表明,人口结构转型下引发的劳动力需求与供给是无法通过单一国家内部劳动力市场的工资调整来弥补的。因此,劳动力的结构性短缺必然需要通过吸引移民来填补劳动力需求与供应之间的差距。从这一点来看,大规模的移民潮不可避免,如发达国家希望维持其国家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就应该对劳动力移民采取积极且理性的态度。

       而在一带一路沿线的诸成员国中,同样也受到人口转型带来的劳动力市场极化的冲击。对于中国而言,可以预见,中国将是受劳动力短缺影响最大的国家,因此中国对国际劳动力移民有着刚性需求,为此中国应尽早推动接纳国际移民迁徙的相关政策,同时移民合法化也能减少非法移民现象的发生。鉴于中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中所起到的主导作用,中国应带头并提供一个富有领导力的合作框架,来打造一个国家之间劳动力移民流动的全球未来。这一举动不仅能维持中国现有中高速的经济增长状态,同时所起到的全球责任也给一些自负、保守的西方国家起到一个良好的示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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